Imprevedibile

尝试舍弃形式美，仅仅以剧情需要推动描述。

假装今天使用的时间是昨天份！须须蹲生日快乐！（被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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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.03 Connect

　　

　　将楼下的喧闹抛诸身后，两位三级能力者一前一后地踏过酒吧的旋转楼梯，经由一条不算长的走廊，站到了最末端的房间前。与酒吧整体的装潢相同，木制的内门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，但当进入室内、再将门合上之后，原本清晰得犹如响在耳边的人声顿时降低，倘若不去特别留意，几乎已经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。

　　“不错的设计。”宗像礼司说道。

　　他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扫过房间，将所有摆设尽收眼中。当他结束检视、将目光重新投向周防时，不由得轻微地挑起了眉梢。

　　字面意义上的，这个房间是一间卧室。单人床独自靠在墙边，正对着高大的衣柜；窗户开在距离床头稍远的地方，白纱窗帘静静垂落，有一部分落在同样贴墙摆放的皮质长沙发上。大约是为了方便主人处理灰烬和烟头，在沙发前摆着深褐色的矮木桌，桌上是一只与酒吧一层同样款式的波纹口烟灰缸——它们就是全部的家具。

　　此刻，周防尊正如盘踞在王座上的国王、或者恶龙那样，占据着唯一的长沙发。他摸了摸口袋，从里面掏出一包半瘪的软壳烟，顶着宗像锐利的视线抖出一支，随即若有所觉地抬头。

　　“要抽烟？”

　　“感谢好意。不过，比起烟，我想您更需要考虑给客人找一个能坐的地方。”

　　“你可以坐到床上，我不介意。”

　　“您打算让我隔着半个房间对您进行精神疏导吗？”

　　“——要凳子的话，自己去楼下搬。”

　　与口角时不同，周防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淡，或者提不起劲。不过，周围仍旧浮动的隐隐压力能令任何一名能力者明白，他的心情并非显示出的那样平静。在宗像逐步接近的过程中，就像是炉上渐渐趋向沸腾的水壶，从如同积灰般暗淡的深褐虹膜之底亮起焰色，周防尊微微抬着头，注视着宗像的瞳孔。

　　宗像的步子停在矮桌前。

　　“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能力和情绪，这就是为什么您能够不暴走地活到今天。但是，看样子您没能真正地改变自己——‘不去做’和‘不渴望’绝非同一件事。您能以理智限制欲望，这一点值得赞赏，然而两者的冲突，就是导致您的意识场如此混乱的元凶。”

　　像是在濒临临界的滚水中，落入了冻结的钢锭，话音之中，从宗像礼司周身弥漫开与周防截然不同的冰冷压迫力。在仅仅伸出手臂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距离上，两名高阶能力者针锋相对的精神立场犹如两把交抵前推的刀刃，位于两者刃口之间的玻璃烟灰缸发出一声脆响，从边缘延开一道裂纹。

　　周防的表情首度有了明显的变化。

　　“你的精神力。”

　　“非常巧合，不是吗？”宗像微笑着回道，“您的能力位于巅峰界限，我的精神力同样。”

　　“……呵。”

　　周防咬着牙齿，只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。与鼓突起的咬肌和几乎狰狞的表情相悖，他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，拳头握紧，好像非得如此才能克制住狂笑与撕咬的冲动一样，死死盯着宗像。从他手背间腾起淡红色的气云，阅读过这个人详细资料的宗像很清楚，这是周防尊能力的具现之一。

　　然而，在宗像采取措施之前，它们忽然与来时同样突然地消散。周防尊外放的精神立场剧烈扭曲，以一个不太切合的形容——就像是想将展开过的一次性雨衣重新塞回那个小小的包装袋里一样，每一个部分都在全力抗拒着。那个人拧着眉头，被搅动大脑的苦闷分去了绝大部分注意力，全然未能留意到宗像惊愕的神情。

　　半晌，宗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
　　“……我收回之前的话。”

　　面对本能地对声源产生反应、转向自己的视线，宗像抑制住了叹气的冲动，向着周防的眉心伸出手——适当的触媒有助于精神力连接，这是由威斯曼博士所提出的理论。

　　“以阁下这样粗暴的抑制方法和能力等级，您还活着，就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奇迹。”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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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防尊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废墟。

　　火焰附着在坍塌的钢筋水泥上，燃烧着已经破灭的城市。焦黄的骸骨、被烧融的金属牌，“Homra”的字样已经有一半模糊不清。黑暗仿佛也被赤炎吞噬，从地面到天际、他眼中的一切——向云层不断燃烧延伸的火焰，连天空也想要焚烧殆尽般将一切染成赤红。

　　他向前迈步，火舌就舔舐着他的裤腿，他伸出手，它们轰然点燃了他的手臂。焦糊的气味迫使他咳嗽，于是烈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。被烧灼的疼痛没能让他清醒，反而带来更多麻木。疲惫犹如实质的双手般抓住他、迫使他向着黑暗中沉去。

　　这是他已经惯熟的噩梦。

　　在即将晋入三级时，他已经产生了这样的预感。然而，人无法仅凭意志抑制自身的成长，他也无法仅以意志来停止能力的进境。迈入三级之后，越是接近那条界限，就越是清晰地感受到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被死死锁紧，而身后的道路则不断垮塌。终有一日，他将会从至今以来的人生中坠落，被自身的火焰烧成灰烬。

　　——但是，那也不错。

　　在意识到这份能力的尽头唯有毁坏和痛苦之际，周防尊考虑过各种避免结局的方法——最有可能的，是在即将抑制不住的时候，独自前往深海区域。以纯粹的毁灭和暴力为核心产生的火焰，或许能轻易摧毁大半个城区，但如果地点是没有人烟的荒芜海洋中，因作为容器的躯体死亡而泄露出的力量所能造成的破坏也有限。

　　那样的话，草薙和十束的日子，大概会变得很难过吧。失去作为支柱的三级能力者，吠舞罗的根基太过于薄弱，想要维持现在的规模和地盘，都是不可能的。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话，也许根本不成立它才是最好的。

　　在渐渐没顶的黑暗中，周防只是漫无边际地想着。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事——黑暗并不代表安宁的沉眠，而是意识即将返回现实的表现。由于强制镇压精神力，在醒来之后往往会有一阵子剧烈头痛——说起来，吠舞罗倒正有个医生在。

　　宗像礼司。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手中忽然传来某种模糊的感触。即将全然沉入黑暗的意识再度归于清醒，周防尊睁开眼，四周既非火海，也不是他熟悉的卧室。

　　放眼看去，仿佛仍旧位于原先的幻境中，但在不变的情景之外，却多出了些许微微闪烁的光点。右手的掌心中散发出浅蓝色的光芒，在缺乏参照物的黑暗中勾勒出手掌的形状。

　　“……嗯？”

　　刚注意到的时候，本以为手指屈起只是习惯的动作，但尝试着张开手指时，它们却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弧度；蓝色像是贴附在手中的磷火，却并不向上飘舞，而是从指缝之中化为光点，向着四周散去。随着它们逐渐点亮四周，具体的场景也从中浮现——现在他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么了。

　　周防松开手指。想来是深陷在幻觉而不自觉用力，指节已经绷得有些僵硬，在宗像的手背上也能看出清晰的指痕。但从对方毫不在意地整理衣袖的情况看来，他的力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创伤。这对进入三级之后就不得不谨慎对待每一只玻璃杯的周防尊而言，算是有些新鲜的体验。

　　“真是粗鲁的人。”

　　在几经尝试仍旧未能让袖口恢复原状之后，宗像放弃了无用的举动，再度将视线转向周防：“无法想象，竟然会有人这样粗暴地对待自己的精神力。虽然您这样的野路子，大概没有耐心和门路去阅读高深的研究报告，但作为能力者，阁下至少应该知道，精神力是意识的延伸。像您这样做，倒不如干脆往脑子里捅一刀更加爽快。“

　　他的语气仍带着几分令人不舒服的高高在上。不过，或许是由于免除一次头痛的缘故，周防察觉到自己似乎远比应有的更加平和，甚至还有心情反问。

　　“你倒是很懂，你的精神力又是怎么回事？这种程度，和你一栋楼的人都要做噩梦吧。”

　　“事实上，这是已经有过控制的结果。如果是在一年前，别说是一栋楼，只要我刚刚进入这片城区，您就会立刻有所察觉吧。”

　　“哈。”

　　周防发出一声嗤笑。但是，并不是因为他认为宗像的话是在自吹自擂。正因为在刚才的短暂交锋中，亲身体会了所谓“三级巅峰的精神力”，他更加清楚，这个形容不存在任何夸大。倘若宗像礼司不是医生，而是擅长编织幻觉的幻术师，以他的水准，想要令这半个城区全部陷入幻境也不是难事。

　　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？为了消耗你的精神力。”

　　“是的。”

　　与在楼下时刻意绕圈、对牌底遮遮掩掩的情形不同，在答案揭露之后，宗像礼司的态度仿佛多了几分坦率。

　　“虽然抑制精神力对我而言并不像您抑制能力那样困难，但在能适当放松的情况下，我认为取巧也不是什么坏事。为了确定一件事，我需要在纽约停留一段时间，在这段时间内，我能保证您绝对不会因为能力失控而暴走。”

　　至于时间结束之后，情况会变得怎样，他没有说，周防也无意去问。只是稍作考虑，周防就痛快地点下了头。

　　“那么，合作愉快。”

　　“……啊。”

——TBC.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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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本章可用情报

　　意识幻境：因高阶能力者的精神力相对普通人有着根本性的强化，当本人意识模糊或情绪突破上限时，精神力容易因潜意识的想法而自主形成幻境。通常的能力者产生的幻觉，只有自己会看到，其他能力者只能感受到精神立场的状态变化。而具备精神外放型能力的心灵系能力者或精神变异者，其意识幻境会波及所有踏入范围内的能力者，以及部分相对易感的普通人。

　　意识场：精神力网络的源头，概念上类似于意识本身。由于能力者对精神力的大范围应用，也用于指代能力者所反映出的精神力场。也有人直接使用“精神力场”这个俗称，但后者仅限于单纯对精神力的描述，前者还包括精神状态本身，相对来说应用范围要更大一些。